在车上。身为病人的林亦清反而格外的轻松淡定，有一种生死置之度外的从容。这次的见面不是在中医院，而是在柴孞首都的家里。当林亦清从车上下来的时候，脸上和陆容年一模一样的震惊。陆午不明白两人怎么了，便开口询问，“怎么，这里不好吗？柴院长以前在首都大学当校长一直住在这里，这里虽然旧了点，但是房价已经有十多二十万一平了。”
“我知道，”陆容年怀念地看着这里熟悉的风景，“林老教授以前也住在这里，那时候我没钱吃饭，经常来这里蹭饭吃。”
陆容年说完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林亦清，“你家以前也在这里，待会看完病，要不要去那边看一看？”
林亦清摇摇头，“养父所有的遗产都被叔叔伯伯他们拿走了，那套房子应该也被他们卖了，我在那过得也不开心，算不上是我的家。”
陆容年对此也不好继续说什么了，便继续往巷子的最深处走去。都不用陆午问路，陆容年率先推开了小巷拐角处的第二家院子的房门，里面种着一个遮蔽了大半个院子的紫藤老树。二月份的紫藤还是一片枯枝，像张牙舞爪的绳子捆绑住天空。紫藤树下站着一个背着手的老头，老头看见陆容年第一个进来，忍住不住哼了一声，“你怎么来了。”
“我怎么不能来，你是怕你医术太差劲，被我嘲笑。”
陆容年立马反唇相讥。两个互相看不对眼的老头，一见面就开始斗嘴。“于老先生好。”
林亦清被陆午推了进来，看见陆容年和对方又要吵架，连忙打断。于秋石这才注意到坐着轮椅的林亦清，一瞬间他甚至都觉得林亦清长得有点像林汐月。只是那双倔强不甘的眼睛不像，尤其两条眉毛，秀且笔挺，一看就是一个倔强的性格。于秋石瞪了一眼林亦清，“你现在是陆容年的老婆，叫我一声于大哥吧。”
让林亦清称呼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叫于大哥，于秋石就是故意给陆容年和林亦清难堪。“于大哥。”
林亦清从善如流，一旁的陆容年忍不住笑出声。于秋石也没想到林亦清居然叫的这么顺口，只能生着闷气往房间里走去，“进来。”
陆容年三人跟随着于秋石往里面走去，这个院子虽然不大，但是却五脏俱全，里面的一应各种生活用具都挺齐全的。“你为什么不住你自己家。”
陆容年状似随意的提起。于秋石拿出自己号脉的把脉手诊垫在林亦清的手下，“我都几十年没有回来了，房子塌得就剩一块地皮了，还去住个屁。”
上一秒于秋石还在跟死对头闲聊，下一秒神情就变得格外严肃。林亦清知道这样的老医生，如果胸有成竹自然就会轻松随意，如果情况严重就会沉默不说话。作为病人，她已经见过太多这样转变，就算心里觉得难受失望，也尽量表情平静的问出那句话，“请问，我的病还有希望吗？”
于秋石看着林亦清，沉重的摇摇头，“先天生气不足，后天血虚失养，就算你做了心脏移植手术，好好养上一段时间，还能活个几年，可惜你前段时间，殚精竭虑日夜忧心，又未必能活上几年了。”
林亦清对这样的结果早就心知肚明，今天听这位老先生说，也不过再次确认了。“是吗？那谢谢老先生了，只是这件事您不要告诉满满好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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