露在空气中。
啪――
打开浴室的照明灯。
由昏暗到明亮,瞳孔适应着缩了缩。
流苏台上方的一面墙镜反射着她的身子,肚子上的旧伤带着疤痕,还没有完全褪去,都是殴打自残留下的痕迹。
“啧啧啧”被打了也不知道还手,低眉轻骂,“真特么怂。”凉薄的没有感情的嗓音让人不寒而栗。
褪完一切,光溜溜地走过去打开花洒。
彻骨的冷水浇在身上,爽地说不出话来。似乎让她躁动不安的灵魂得到了暂时性的安抚。
………
冲个凉花不了多长时间,很快的,余夏便穿戴整齐地出现在楼下。只是头没有擦干,披头散又阴沉沉地像个含冤而死的女鬼。她带着个红色钱包,手里把玩着钥匙,钥匙扣套在她食指上,方便她旋转。
傍晚六点多,处在昼长夜短的月份,外面的天还是亮的,远方的半边天带着橘黄。
空气中少了让人烦躁的灼热。
当然,山野间,不可避免地蚊子也多。
这里像个世外桃源,群山环绕。
终于来得及欣赏自己以后要住的地方,出乎意料的,还不错。
沿着蜿蜒的小路,余夏依旧面无表情。
路边的狗尾巴草刮着她细白细白的小腿。
听说,所谓的不会亏待……就是把她送到南方一个富到流油的村子。
体会这里的纯朴民风,好养养她的脾性。
她嗤笑着,有点不屑。
村口广场上,聚集着一群大妈。
广播里播着的是《小苹果》。
绕过广场,余夏漫无目的地走着,直到她路过一家理店。
理店不像北方城里,这里没有玻璃门,也没有廊的黑白相间的晃眼标志。有的只是木门上的用黑色油漆书写下的四个大字――剪断烦恼。
“………”
初来乍到,如果不是观察力惊人,余夏想她一定会错过。
驻足片刻,抬手拨了拨自己乱七八糟如同杂草的头,最后她选择抬脚,进店。
老板娘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,见到有客人来,还是个从未见过的小姑娘,稍稍一怔,将手里抓着的一把瓜子放回盘子。
起身,洗了个手,含着笑热情极了:“小姑娘,要弄个什么型啊?”
“光头。”余夏连眼皮都没跳一下。
见对方愣了愣,又撇撇嘴斩钉截铁地重复了一次,眉宇间透着股认真劲儿:“我要清清爽爽的光头。”
鸡腿那么好吃,一般人不会拒绝的吧?
点击送后,余夏唇角紧绷,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,看起来有些许紧张。
没有人知道,在她的手机浏览器里,有条搜索的历史记录。
――在这个社会关于出人头地的方法。
答案有很多,其中排列在第一条的就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大字:高考。
而在高考之下,最重要的就是学习成绩。
原身其实家境不错,不靠读书这条路也是可以,只是……
余夏面露寒烈,黝黑如深渊的眸子里忽的透着薄怒。
她清楚地记得,自己醒来的时候在医院的状况,继母装模作样的关心,弟弟在别人看不见的情况下的冷嗤不屑。父亲,那个叫父亲的人,说了一句什么“跟你妈一样都是疯子”。
余夏的自杀,在这个做父亲的眼里只是疯子的行为。
只有那本薄薄的藏在枕头底下的病历,静静地述说着原来的余夏的遭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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