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刺史府找陆谦的时候,正好碰到陆谦急匆匆地走出大门,那表情急得像是大蒙兵已经攻破嘉宁城一样。
“陆大人!”顾青青叫了一声,才让陆谦的脚步停下来。
陆谦一见是顾青青,眉头更加蹙紧了几分。连理都不理她,径直又抬起脚步向前走去。
“陆大人,等一下,我有事找你。”顾青青追上了陆谦的脚步,仍然试着叫他停下脚步。
陆谦的心底隐隐藏着怒火,顾青青这连声阻挠他前行的脚步,便越发不耐烦。
“陆某本以为顾姑娘可以帮上一点忙,谁知你不但没有帮上忙,反而成了千古罪人。”
“千古罪人?这话从何说起……”这么大的罪名,顾青青可承受不起。她不过是应了他的要求,去了大蒙军营一趟。然后又接受了元阔的谈判提议,回来告知陆谦。不知是哪里出了错,竟被扣上千古罪人如此大的罪名。
“你擅自要求守城士兵打开城门,放一群难民进城。你可知道,这有多危险?”
“那些都是克烈的百姓,因战乱逃到这里,难道陆大人能见死不救吗?”
顾青青的大义让陆谦佩服,但正是这样的大义往往会害死很多人。陆谦叹了一口闷气,无可奈何地说:“在这种非常时刻,放人出城可以,却未必能放人进城。若那些人纯粹是难民,自当开门放行。但你能保证,难民中就不会有大蒙的奸细吗?”
“这……”顾青青说不出话来了。她压根没想到这一层,现在听陆谦这么一说,她才幡然醒悟。仔细想想,她去大蒙军营的过程太过顺利了,出来之后又无故冒出来一群难民,实在有诸多的可疑之处。难道这一切都是元阔早就部署好的计划吗?
他之所以那么爽快地给了她两个提议,其实是早有预谋。他料定她会选择后者,所以事先安排奸细混进难民中,利用她的怜悯和仗义,顺利进入嘉宁城。最后……
想到这里,顾青青不敢再想下去了。如果这件事是真的,那么她真是彻彻底底的被元阔利用了。
“你最好祈祷难民中没有奸细,否则……”陆谦没有再说下去,冷然看了她一眼,迅速走掉了。
顾青青像一座雕像一样立在原地,久久没有动弹。
她始终不敢相信,元阔竟会利用她。虽说他们从头到尾只是一种契约关系,但好歹也一起经历过生死,他救过她的命,她也曾豁出命去帮过他。即便他对她没有丝毫感情可言,可他也不该如此
陷她于不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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