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望去怀妄那间屋子毫无阻隔地通向自己这边。
“什么时候拆？”
“你睡着时候。”
“你倒是自觉。”兼竹意味深长地瞟了他一眼。
吃得饱饱怀妄低下头来亲他耳朵，“不要生气。”
“没生气。”兼竹把他狗头扒拉开。怀妄刚消了气，自己又生气，日子倒也不至于过得这么此消彼长。“我七天没去上课，你怎么同门中说？”
怀妄连借口都替他找好了，“你对海鲜相当过敏，回来之后卧床七日不起。”
兼竹，“……”
怀妄借口真是一如既往拙劣。兼竹叹了口气翻身下床，罢了，不重要。
他之前将怀妄搁在前夫位置上，主要就是怕这七天七夜到来，现在既然已经度过，前夫剧本也可有可无了。
若怀妄真想同他公开……兼竹转头看了眼满脸写着“欢喜”和“乖顺”怀妄。
再撒个娇也不是不行。
他伸手捏了下怀妄耳垂，这次力道很轻。接着看一抹绯红自后者耳根缓缓蔓延，兼竹笑了一声，“我先去学堂上课。”
“好。”怀妄虽想再和他多待会儿，但也知道兼竹该露面了，“我送你到席鹤台。”
重新换回了弟子服，兼竹要出门时又被怀妄拉住，那条半透明发带系在了他脑后，“这个戴上。”
穿戴整齐，两人这才出了屋门朝席鹤台走去。
这会儿天色已然大亮，估计晨课都过了大半。
兼竹正要离开苍山，怀妄那头忽然收到了传讯。他便暂时没走，只等在原地。待怀妄挂断传讯后他这才出声，“又要走？”
“照阳山疑似有人堕魔，万佛宗墟净大师前去渡魔，我已应下护法一职，要陪同前去。”
“护法？”
先前太过匆忙，兼竹还没来得及问怀妄“赋林会”情况。这会儿怀妄一两句同他讲了，兼竹闻言揣起袖子点评，“众道友真是相当有心。”
怀妄听出他话中淡淡嘲意，似是笑了一下，伸手替他捋过头发，“无碍，总得有人出力。”
况且他并非全然无私，那幕后之人一日不解决，他和兼竹也一日难以归隐。
兼竹知道他意思，点点头道，“万事小心。”
“我会。”怀妄看了他片刻，忽然颊边又染上绯红，“兼竹，待我此番回来……”
咯噔！兼竹瞬间警戒——他咻地伸手捏住怀妄嘴皮子，把那双薄唇捏得扁扁，“你不要再说这种话。”
怀妄，“……”
顿了顿，含糊应声自喉头滚动，“嗯。”
·
两人在席鹤台前分别，兼竹飞身落到前山。
想着还有不到半刻钟便要下晨课，他也不急着去学堂，就在小道间慢慢溜达。
前山路四通八达，兼竹朝纹心阁方向走去，没出多远忽而瞧见荷塘对岸站着几名弟子，其中一道身影并不陌生。
他脚步顿了顿。荷塘面积宽大，他站在纹心阁这头，若不刻意放出神识去查探，并不能听见远处几人在说什么。
兼竹没有听墙角习惯，他估摸着快下晨课，收回视线没多停留，抬步去向学堂。
苍色衣摆在脚下翻动，几步就走出老远。
兼竹刚离开，那边几人突然起身拍手，洛沉扬站在他们中间有些羞赧模样。
接着他点点头，在几名师兄弟簇拥中转身离开了荷塘，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。
一行人渐渐远去，身影消失在荷塘那头小路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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