答应过你的事，是不会忘怀的。沈灵，这辈子，就廉价您好了。”
“……”
好端端一句悦耳的情话，从白甘儿的嘴里出来就变了味。
沈灵嗔怒，“会不会说话啊你，啥叫廉价了我？”
白风信低笑一声，并不回覆，只将她的身子揽入怀里，掌心顺着她的腰身抚上了她的小腹。她妊娠五个月的身子，小腹的隆起已经很了。那隆起处硬硬的拱形弧度，为他们的孩儿撑出了一个小小的宇宙，他静静的待在里面，而他的父母冷静的保卫着他。
屋内一片静谧，二人好久没有再吭声，也没有再去计算究竟谁廉价了谁。在他温热的掌心轻轻的抚触里，沈灵看着他此时的表情，想着小甘儿终究能够获得他父亲的垂怜了，眼窝里竟有一丝温热的液体在流窜。
“唉，你可知，我独自一人怀着小甘儿，有多费力？”她问。
“我知。”他声音有些闷，另有一丝无奈的喑哑。
“你可知，你就那样弃我而去，我差一点就活不下去？”
“我知。”
“你可知，从阴山到都门，这一步一步我走得有何等的不等闲？”
“我知。”
“你可知，你在世回来了结装着不分解我，我恨不得杀了你？”
“我知。”
“你可知……”
她平息一下，猛地扑在他的身上，声音哽咽不已。
“白甘儿，你可知，我很想你。”
“我都晓得。”在她带着哭腔的浓重鼻音里，他的头低了下来，探求到她松软得带了颤意的双唇，轻轻的吻着，没有涓滴的情丶欲，惟有说不尽的珍视与抚慰，“沈灵，以后不论发生甚么事，你的身边，一定会有我。我不会再让你无端受这些凄凉。你的来日，皆由我来放置，可好？”
“白甘儿……”沈灵颤抖着唇唤了一声，双手圈紧他的腰，在他挨挨挤挤的亲吻里，鼻腔一阵阵发紧，深呼吸了好几下，眼泪才没有滴下来。
在他的身上，有着她谙习的茯百酒香味儿。
固然他甚么也不说，她也大概猜测获得，他这些日子一定过得不好，一定头风又爆发过，要否则他不会去喝茯百酒，牵萝补屋。想到这些，她的心，痛得卷了起来，一下击穿了她强撑的底线，终是不由得，伏在他的怀里，呜呜的哽咽起来。
“白甘儿，我恨死你了。”
“好。”他哄她，“你雀跃，恨便是了。”
“讨厌！谁让你顺着我说了？”
“……那得逆着？”
他低低一笑，逗她，“那娘子，为夫实不知你为什么这般恨我？”
“你既然在世，为甚么不早点报告我？”她狠狠圈紧他，想到如许的鬼使神差，难免气苦，“我如果是晓得你还在人间，又怎会等闲入宫？又怎会承了白史木的册后诏书？你与我之间，又怎会堕入如许一滩旋涡中，走入如许一个为难的境地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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