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能够是这房子残留着白甘儿的滋味，她哭着哭着，竟是趴在桌上，恍隐约惚地睡了过去。不知过了多久，一只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上。温暖，刚强，安抚普通拍了拍她，谙习的感受，令她几乎顷刻惊醒。
一回头，她依稀瞥见一双谙习的眼睛，正情意地盯着自己。一股子狂烈的喜悦，潮流一股淹没了她的心脏，她猛地一把揪住他的衣袖。
“白甘儿……是你吗？”
她像是沉醉在自己的梦里，一双眼睛朦胧得似是罩了一层轻雾，情意的注释着他，眸底的两汪水渍，似掉未掉，宛若要挖开他的心肝，瞧得他内心一紧，一伸手揽紧了她，狠狠抱在胸前，轻手为她拭泪。
“再哭，眼睛肿成包子了……”
这个胸怀温暖，洁净，厚道，却没有白风信的滋味。沈灵激灵灵一惊，从自我癔想出来的画面里复苏过来，盯了他很久，朦胧的泪眼才看清眼前这一张脸，一张妖孽得近乎完善，悦目得人神共愤的脸……可偏生却不是他，他不是白甘儿。
宛若被冷水浇了头，她轻轻推开了他。
“是你？你怎会在这里？”
他悄然看着她，目光掠过一抹轻嘲，“我说我是苍天派来抢救晋王府的，你信不信？”
“嗯？”她不解。
“苍天看你哭得如许狠，害怕你把晋王府哭塌了，专门派了小仙我前来安抚你，有没有很打动？”他唇角轻勾，似笑非笑，为了逗她雀跃。
沈灵扯着嘴笑了。
可这个笑容，比哭还要难看。
“让你看笑话了。”
“没人会笑话你。”魏峥轻轻一笑。
目光别了开去，沈灵声音轻幽。
“我想念他，很想。”
魏峥目光一眯，萧索如秋，声音却柔媚得一如平常。
“我晓得。”
沈灵哭了许久，脑子一股股胀痛，声音也是沙哑无比，说出口的话，像是在弹奏一曲断弦的琵琶。
“青玄，我想他来带我走。”
“……”他看着她不语。
“我快要撑不下去了，我想他来带我走。”
她又重叠了一遍，失声哽咽。
“我……不许。”魏峥喉结一滑，突然抓住她的肩膀，把她归入怀里，力道大得她吃痛不已。可他似是顾不得那些，无论她的挣扎，或是狠狠抱紧她，也是重叠一遍，“我不许。”
他并非没有见过她哭，其实许多年前就见过。
他历来没有见过她哭成这个样子。并不撕心裂肺，从隐忍到失声痛哭，宛若经历了一段长长的挣扎，每一声都是无望。
“你放开我。”沈灵喘气，用力推他。
魏峥没有说话，手臂猛地收紧，几乎使出了满身的气力将她勒在怀里。他血管里的血液，在沸腾，彷佛一波波蓄势待发的波浪。无论她使出如何的气力，都无法阻止他的亲近。
“白风灵，跟我走吧…”他垂头，吻她。
“我……不。”
一个须眉猖獗起来，那气力究竟有多大，沈灵不晓得，只晓得嘴唇被这片面啃得生生疼痛，痛得她不由得呻吟一声，“啪”地抽了他一个耳光。可他或是不肯抛弃，气力越来越大。
一丝惊怖抓扯着她的心脏，她低声吼了起来。
“你疯了，这是晋王府，这是白甘儿的处所。”
“是他的处所又如何？他不会喜悦见到你这般活下去的。既然你不到黄河不断念，我只能如许了。白风灵，如果是做了我的女人，你可会转变主意？”
“魏峥……”
一滴眼泪突地从沈灵的眼角滑过，她死死攥着魏峥的手，睁大一双血红的眼睛，狠狠咬了他一口，在他的“嘶”声里，突地出口。
“我早即是他的人了！”
“我晓得。那又如何？”
他呼吸加急，喘息声声，似是什么都不再顾及，沈灵猛地一闭眼，身子一动一动，冷下了声音，字字犹如冰针入骨，“不要动我！我怀孕了，我有白甘儿的孩儿了。”
魏峥仿如果被雷劈了，松开了手臂，定定地看着她。
“你在说什么？”
沈灵表情惨白如纸，逐步地合拢被他扯开的领口，抬起手来，只轻轻一推，他便蹒跚了几步。她没有看他狼狈的面色，恬静地坐回了椅子上，过了好一下子，情绪似是规复了过来，无波亦无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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